践行:让语言教学从词句出发
文本的研读是以词句的理解——文面意义和语境意义的理解为基础的,【语言的预设意义——言外之旨:主观意识——“阿Q,你又来偷萝卜了!”。“你偷的钱包藏哪里了?”;文外之意:客观存在——“好风频借力,送我上青云”】尤其是经典作品的教学与研读,惟其如此才能体味文学匠师们对母语运用的精妙与奥秘,从而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:话还能这样说啊!现引一则笔者的教学实录:
鲁迅小说《孔乙己》,师生共同研讨,由外貌、姿态、服饰方面切入,勾勒了孔乙己的形象特征,学生也无人发问。
师:(孔乙己)“穿的虽然是长衫,可是又脏又破,似乎十多年没有补,也没有洗.。”一句有没有语病?
学生好生纳闷:鲁迅的名作也会有语病?
师:如果将“虽然……可是……”除去,此句是否通顺?通顺,则文中句子的关联词语就应该是多余的,然而作者偏又用了,究竟是用错了,还是另有深意?大家细心揣摩一下,可否用在他人身上?
学生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。有数人回答,其中一人:
“虽然……可是……”假如除去,可能难以显示孔乙己长衫的特点,“虽然”是说,长衫还是长衫,因为人们都习惯把它叫作长衫;“可是”是说,他的长衫与众不同,别人穿的都是干干净净的,只有他的很特别,就是“又脏又破”。
师:你的分析很实在,能就句意来看词的变化。我顺着你的意思往下说,“虽然”本身没什么意义,它只是起到一种连接作用,相对后句而言,它表示对前一事实的认可、认同,那就是说,孔乙己穿的那样式、款式也就叫做长衫吧;用常州话说就是,马马虎虎也就算吧。“可是”则表示句子重心有了转移,那就是说,孔乙己的长衫不具备当时社会普通意义上的基本特征——挺括、整洁、体面。而孔乙己看不到这一点,偏偏要“另类”,好像只有穿上这样的长衫,才找到了读书人的感觉和自尊,看到了与短衣帮的距离,尽管人们把他视同乞丐,可是他却自我感觉良好——毕竟我穿的是长衫啊!我行我素。这组关联词语恰恰反映孔乙己心态扭曲之中的服饰追求。不过今天我说,他穿的虽然是牛仔服,可是又脏又破。行不行?
生(齐声):不行!
师:为什么呢?
生(在下低声杂言):越破越旧,就越酷、越帅。
师:是的。一定的服饰文化显示了特定社会的时尚追求和价值认同,一旦成为个人行为时,它就必然要折射人物自身的崇尚和向往。当二者产生矛盾时,多用转折;二者一致时再用,那就会有语病了。
就以上案例看来,很显然,笔者的教学意图是要对人物特征予以重锤敲击一下,同时将渗透的情感、态度、价值观予以强化一下。教学至此节点,毫不犹豫从语言本体——词句入手,剖析一组关联词,在动态置换过程中观察、比较语言现象的变化状态,分析句间意义关系及其表达效果,进而拓展至于社会服饰文化及其背景作用,不失为体现新课程标准的一种实验——联系语言文字应用中的现象和问题,引导学生尝试用所学的知识和方法作出解释。
新课程强调语言知识的运用,淡化知识概念的静态分析,因此笔者自然引入了语用学知识——预设,由预设解复句,从语用讲语法,以方法指导来分析语境变例,在“工具”分析中体现“人文”。试将例句作一预设分析:
⑴(孔乙己)穿的虽然是长衫,⑵可是又脏又破,⑶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。
其预设条件至少可以析出:
A 孔乙己所穿的服装是长衫。
B 社会上所穿的长衫都是挺括的、整洁的、体面的。
⑴句“虽然”得以成立,是以A句作为前提的,只有这样,⑴句才具有容让性、迁就性的语法意义,“孔式长衫”才能成为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长衫,而纯然演化为人物的一种特殊的身份标志。
⑵句“可是”得以成立,是以B句作为前提的。之所以构成转折,是前分句所引述的内容与通常意义相背离——异常、对立,从而显现出语病的表象。
类似的词句分析,在《孔乙己》中屡见不鲜:
①掌柜是一副凶脸孔,②主顾也没有好声气,③教人活泼不得;④只有孔乙己到店,⑤才可以笑几声,⑥所以至今记得。
这六个分句究竟是什么关系?
第一种意见:⑤/⑥,因果关系。(江苏教育出版社《学习指导用书·初中语文第五册》108、246页)
第二种意见:③/④,并列关系。(《光明日报》出版社《初中语文复习指要》64页)
两种意见分歧的焦点在于整句结构层面的切分。第一种意见认为分句①—⑤句均表示原因,整句为偏正关系;第二种意见认为分句①、②为分句③的原因,分句④、⑤为分句⑥的原因,前后并列,整句为联合关系。哪种切分合理呢?如果仅仅从复句本身的标志来看,两种意见都未尝不可(见北京大学出版社《现代汉语语法分析》248页,82版),然而从培养同学们析句能力来看,应该值得推敲一番。
复句就其结构而言,只是单句信息量的增容,即意义的充实、结构的扩展,而多重复句又是这一基点的再扩充和延伸,因此,完全可以通过变换句式,运用比较、简缩等方法来分析多重复句,由动态分析反视句法平面,以动观静,求得适切的解释。
多重复句作为具有相当意义容量的语言单位,在整篇文章——语言集合中,其作用、地位不容低估。若是就句论句,容易失之偏颇,如果以文章作为参考背景或前提,考察多重复句的篇章功能,就易于获取合理的解释。
无论何种解释,在方法意义上都是以简化为其主要特征的,我们在析句时应特别注意这一点。现以前复句为例作一操作性分析:
一、理清意义,辨别关系。分句①点明陈述对象“掌柜”恶劣的态度;分句②点明另一对象“主顾”相对前者作出的反应;分句③是由前两者引起的结果:“教人活泼不得”。陈述对象承前省略,即店堂内这种紧张、冷漠的对峙气氛;分句④提出新出现的情况:“孔乙己到店”打破了这种僵持,分句⑤是因此而产生的即时效果,(我)“可以笑几声”;分句⑥是由分句④、⑤所引起的延时效果,“所以至今记得”。
二、变换句式,简化结构。句子总是由语意表达中心控制的,在它支配下形成各个结构层面,而支配关系则通常是由动词来标示的。复句也是如此。分句①、②、③之间的动词是“教”,什么“教人活泼不得”,显然是分句①、②类似于并列关系的复句充当主语,简化为单句:
掌柜的凶脸孔,主顾的坏声气,教人活泼不得。
同样,分句④、⑤、⑥之间的动词就是“记得”,什么使我“记得”或“记得”的是什么,充当此任的显然只能是分句④、⑤,简化为单句:孔乙己到店可以笑几声的情形,我至今记得。
那么分句①、②、③可否列入被“记得”之列呢?这就由下文第三点来回答了。
三、参考背景,分析功能。分句④、⑤、⑥的完全式应是:
A.孔乙己到店 B.店堂内就有笑声
C.我可以笑几声 D.至今记得
可见C项以蕴含的形式确认了B项的存在,A、B、C同为“记得”的原因,构成了小说的内容情节,下文不外乎就是写了孔乙己到店引出哄笑,这无非就成了这一多重复句的注脚——参考背景。如果说分句①、②、③也可视作分句⑥的原因,那么下文势必也应有相应的情节出现,否则,将是小说的败笔。
再就篇章功能来看,起承转合,这一多重复句“地处”承转之际,小说开篇点明社会环境,分句①、②、③交待孔乙己活动场所的人际氛围,当为承上;分句④、⑤转而点出例外,由“记得”引出下文,总冒分述,文理井然。“大约的确死了”,篇末一语更是点睛性地照应了“记得”。承上启下,各司其职,有鉴于此,层次切分当以第二种意见为妥。
四、注重标志,动静结合。复句的动态比较,并不排除静态标志的辨析,相反更能使两者互补佐证。分句③、④间为第一层并列关系的形式标志之下是分号,前者为“教人活泼不得”,后者为略有“活泼”——“可以笑几声”,两者平列对比,各为一个结构层面,分句结构相对独立,若是硬要打破这种独立,将分句①—⑤认作⑥的原因分句,那只有人为地将分句⑥前的逗号改为冒号,构成“分总式”,才显得合理。
仅就一个多重复句的分析,可能并不具有普遍性,第一层切分于何处,对于我们来说,也并非至关重要的头等大事,不过,运用何种方法,寻找哪些依据来切分,从而把握句意,分析语言现象,倒是我们语法学习的关键所在。
以上所谈为句例,那词的解释、理解更是有其规定性,不能随心所欲,望文生义。解释学是本体论而不是方法论,解释具有主体性和实践性,解释学认为理解是人类活动的重要形式,人通过理解“文本”而理解世界,同时也理解自己,理解不可能是纯客观的,总是带有时代氛围、个体历史、个人心境等色彩,因而显示出鲜明的主体性特征,理解是人的存在的根本模式(海德格尔、加达默尔),自我理解是解释学的最终目的(利科尔)。而且,就解释的现实意义而言,每一理解都含有解释,每一解释都含有运用。因此,理解、解释即亚里士多德所说的实践智慧的一种形式。因而词义的解释、理解必须讲究规定性,如成语、词的词典意义,不能“戏说”或“大话西游”。以下例说“操”、“持”。
【例】:乃令张良留谢,良曰:“大王来何操?”曰:“我持白璧一双,欲献项王,玉斗一双,欲献亚父。会其怒,不敢献,公为我献之。”
【释】: “操”课文注释:拿,这里是携带。”据此注解,“操”字本是“拿”的意思,放在此语境里才释为“携带”,离此语境则无此义;“持”字未作解释,则与今意同,即“拿”、“携带”的意思,和“操”没有区别。
【译】:张良问:“大王携带了什么来?”(沛公)答:“我拿了白璧一对,打算献给项王;玉斗一对,打算献给亚父。"
【疑】: 既然二者都是“拿”、“携带”的意思,司马迁为何两用其词?能不能互易位置,说成“大王来何持”、“我操白璧一双”?
【析】:操”字的常用义,表示手的动作“熟习”、“娴熟”。古文里的“操刀”,说刀的技艺很熟练,所以庖丁解牛是“操刀”,而不能是“执刀”、“持刀”了。成语“同室操戈,相煎何急”,比喻兄弟吵架成为惯常,操,是用“习惯”的意思,与表示“惯常”之义相通。《左传》成公九年:“乐操土风,不忘旧也。”操,是熟习的意思。以后引申为“操常”、“操守”、“节操”等,含有稳固不变的意思,都不能用“执”、“持”字来替换。古代诸侯之间往来,要捎带礼物,这是惯常的做法,所以张良问刘邦:“大王来何操?”是说“大王您捎带什么来”。课文释“携带”,则不够准确。说是“拿”,就更不对了。
“持”字的常用义,表示手向上托、往上提。《尔雅·释诂》:“秉、拱,执也。”郭璞注:“两手持为拱。”则“持”字可释为“端”、“捧”等,视其不同语境而定。《论语·季氏》:“危而不持,颠而不扶,则将焉用彼相矣。”不持,即不扶,用手从下往上托扶的意思。《鸿门宴》“我持白璧一双”之“持”,是“奉”的意思。刘邦虽存灭项羽之心,但是自知其时不是项羽的对手,故表面上还是装出臣服恭敬的样子,哪怕在心腹臣子张良等面前,也不敢直接表露。故回答张良说:“我奉着玉璧一对打算献给项王。”一个“持”字,将其虚伪狡诈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。形象生动、富有文学特征。
再例:《鸿门宴》:“沛公则置车骑,脱身独骑,与樊哙、夏侯婴、靳强、纪信等四人持剑盾步走,从郦山下,道芷阳间行。”这个“持”字不能简单地释为“拿”、“带”、“执”等。持剑,是说手举起来,剑销朝上。持盾,是说手托举起盾。可以看出其警戒的程度,表现出随时准备格斗的样子。这样解释,还是没有超越出“手向上托”的基本意义。
不过,在关注词义规定性的同时,不能忽略汉语注重意合的特点,即语言交流是以双方共同理解为前提的,即便是有悖事实或常理,双方也是共同认可的,因此语文教学就更应该关注词义的灵活性,由此把握母语的特点。例:救火—救人;吃苹果--吃食堂--吃官司;晒太阳—晒衣服。
汉语的特点:重意合 ——双方的理解达成。现代脑生理研究证明,拼音文字信号是由较有分析力的左大脑管的,它的词符反映在人脑里,是经过语言区才能进入思考区,汉字的图像信号主要是由接受整体印象的右大脑管的,方块汉字反映在人脑里,不经过语言区就直接进入思考区。
各地方言可能更加易于说明这个特点。以下例说常州话,拙作《说说常州的“吃”》:
一条沪宁线,吃穿住行,各有特色,地处中段的常州,论穿,不如海埠上海;论住,不如省会南京;论行,苏州有园林,无锡占太湖;迫不得已,常州只能是“吃”了,也只有吃,口腹享受,实惠。穿得风光,不过主要是外在效果;住得自在,不过每晚一人有三尺宽也就够了;旅游逍遥,不过去一次就一次,没有天天游的必要;只有吃,一日三餐不能少,少了一餐咕咕叫。常州的吃,在沪宁线上声名远扬,吃得有讲究,有规模,有气派,上档次,成气候,八大菜系,鲁粤川扬,不要说城中路一条街,酒家饭馆,鳞次栉比,单是城北通江路,城南人民路,就足以让人“馋唾直滴”,口水直咽。
如此说来,别以为常州人都是俗不可耐的饕餮之徒,在常州,“吃进去”的,吃得有文化,有品位;“吃出来”的——常州话中的“吃”,也有滋味,有光彩。普通话中有关“吃”的语汇,常州话基本都具备,例:
1、吃饭 吃苹果 吃零食 吃他三个子(围棋)
2、吃食堂 吃大碗
3、吃醋 吃枪药 吃大锅饭
4、吃香 吃得开
5、吃官司 吃不消 吃软不吃硬 吃力
6、吃老本
例1,动宾短语。“吃”之后的都是食物,被吃的,“不过吃他三个子(围棋)”,吃,是消灭的意思;例2,动补短语。“吃”之后的表示吃的场所、工具;例3,“吃”之后的都用比喻义,“醋”以其酸,比喻心里酸溜溜的,好生嫉妒;“枪药”喻指火爆;“大锅饭”指人人都有得吃,比喻平均分配;例4,“香”、“开”形容词,比喻某人很受重视,很有市场,“吃”已虚化,具有被动义;例5,“吃”都具有“受”的意思。例6,凭借、动用。
吃的基本意义是吞食下咽的动作,到了常州话中,不止“吃”保留了以上共同语的基本用法,而且又是一番有声有色的“发扬光大”。例:
1、 吃饭 吃酒 吃茶 吃水 吃香烟 日里吃太阳,夜里吃月亮 吃硬饭
2、 吃食堂 吃死人 吃东吃西 嘴大吃四方
3、 吃醋 吃豆腐 吃夹档, 吃闩头 吃搁头 吃西北风
4、 吃拉斗 吃耳光 吃屁股 吃生活 吃家什
5、 一级吃一级
例1,同是动宾短语,常州话中无论固体——饭,液体——茶、水、酒,还是气体——烟,就一个支配性动词“吃”,不过这并不是常州话词汇的贫乏,只有“吃”,找不到别的同义词,而是常州话中存留的历史语言现象,吃酒、吃茶是唐宋时的词汇,“吃酒“一词在《三国》、《水浒》口语中多有出现,于此不再举例;吃茶,唐时以煎茶流行,即茶汤中除了茶叶,还有其它茶品,饮用时须一并服下,不是单单喝水——液体、固体都得喝,以后一直沿用。例:
妇人口渴,徐信引到一个茶肆吃茶。 (宋《京本通俗小说 冯玉梅团圆》)
“日里吃太阳,夜里吃月亮”,太阳、月亮无法食用,谁都知道,而偏要吃,特指街头巷尾一类无业游民,好逸恶劳,只巴望能每日噌饭,无饭可噌,不吃太阳、月亮,吃什么呢?此语往往还会带出第三句:“半夜吃露水”;“吃硬饭”不是今日流行语“吃软饭”的反义语,特指办丧事时的饭食,这等米饭,做得断生即可,吃的时候难以下咽,以示悲痛得不思饭食,因此,平时做饭过硬了,要忌讳,不能说“饭硬了”,只能说“饭做得健”。
例2,动补短语。表示“吃”的场所、方位、途径等。“吃死人”,是到白事人家去吃;“吃东吃西”是到各处去吃,也说“吃到东,吃到西”;“嘴大吃四方”,褒义,表明大嘴有四方可吃的福相。
例3,比喻,或形象、或讳言、或婉言。“吃豆腐”,指对女性的性骚扰。常州话讳言“性”,豆腐,白、嫩、软,惹人吃而易欺负,所以如此作喻。所以常州话不会说“吃百页”,更不会说“吃豆渣”;“吃夹档”,“吃闩头”,“吃搁头”,三者都有为人算计而吃亏受损遭害的意思,不过“吃夹档”,通常指被人陷于前后受气,左右为难的境地;“吃闩头”,指被人暗中打击——门闩通常是掩在门后;“吃搁头”,指遭受小挫折。“吃西北风”,北方方言通常为“喝西北风”,意思都指不劳而获,只能让冷风填饱肚子。
例4,借代,以受打的部位、方式、工具婉言指代遭打的动作。可以插入数量词鉴别其意义变化,结构形式为:“吃”+数量词(一个、一记)+“拉斗、耳光、屁股、生活、家什”。统而言之就是挨打,细细分析还是有区别的,“拉斗”、“耳光”、“屁股”要与“吃”搭配,通常是在口语中,且具有遭打的意义时才用得上,一般人们不可能把“打耳光”说成“吃脸部”,“打屁股”说成“吃臀部”;“生(桑)活”在常州话中通常指“事”、“事情”,“做嗲生活?”,就是干什么事,干什么活的意思,当与“吃”一搭配,就有了特定含义:遭打。
√ 吃了 + ( 一顿、一记 ) + 生活
× 干了 + ( 一顿、一记 ) + 生活
“吃家什(桑)”,就是用棍棒之类的器具打。“家什”原指家具、工具之类,“吃”顿这玩意,不就是挨了顿打?
例5,“吃”是约束着的意思,但也不尽然——常州话有极强兼容性,还有管、压的意思,若是“一级压一级”似乎又太沉重了,不如“吃”来得形象直观,生活化。“一级吃一级”,通常的引语为“斧头吃凿子,凿子吃木头”——解释是如何“一级吃一级”的。
要说形象直观,生活化,还可以比较几例:
1、 乱吃乱用——浪吃浪用(常州话)
2、 吃枪药——吃生葱 (常州话)
3、 猪八戒吃人参果——乌龟吃大麦 (常州话)
例1,“吃”的修饰语比较。“乱”,怎样才算作乱,不得而知,形容词具有模糊性;“浪”,名词。漫无边际,放纵,胡乱。怎样乱?像“浪”那样全无节制。例:
你懒吗?浪吃浪用吗?还不是因为你太笨,脑子不灵巧,不会打算盘!?现在总算走上正路了,你倒还想打退堂鼓!(《陈奂生包产》高晓声)
例2,同是比喻,都指说话难听。前者指火爆强烈,有杀伤力,攻击性;后者指口气呛人,恶臭难闻。往往后面紧跟一句:“请注意口腔清洁,去刷刷牙,漱漱口。”幽默而有情趣。
例3,同是歇后语,“后语”同为“食而不知其味”,不过,前者是引用《西游记》廿四、廿五、廿六三回的故事,要明白其由来,必须对孙猴子大闹五庄观有所知晓;后者乌龟、大麦,谁都明白,不言而喻。前者厚重,后者简明。
“吃”与人“共存亡”,新词新语,层出不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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