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 风 回 忆 录
姚广圻
一、师生投入扫盲运动
解放初,旧社会遗留下来许多“后遗症”,其中之一就是文盲多。各村镇就办起了民校或识字组,必须教师配合。我们白天上课,晚上分工去辅导,有的在校学生也帮着教村上人识字,有的放学后借了小黑板到田头教农民识字。情绪热烈,曾在全区介绍事迹。辛苦几年,许多人大都脱了盲。
随着下一代都上学读书,文盲少下来了。但也有极个别学龄儿童没读完高小课程流在校外,将成新文盲,我们年年调查,动员全部入学。其中也有的已满学龄,照例归社教干部负责,但童心未泯人还小,我们也动员来校。老师顾虑统考时成绩要被累。我说,我们领导心中明亮,感激还来不及,怎会怪你们?后来教育局亲来视察,发现这情况,嘉许我们心存大局,老师们很受鼓舞。
二、师生在大跃进和“文革”中
大跃进时我们主要做宣传工作。听说有地方把板壁之类都做了路牌,我想宣传是一时之事,板壁是长用之物。就与各校商讨如果路牌不够用,可把门窗糊上厚纸写标语,早上扛到大路旁,黄昏扛回。收到很好效果。大炼钢铁时我们学校出人帮外做勤,工商界出钱砌高炉。学生上完课帮敲矿石。又借来一只小熔铁炉熔破锅片成铁块,以教育学生。命名“红领巾号”。公社也很满意。干部说,姚校长四平八稳。我想此话不贬不褒,恰如其分。
“文革”中,我们郑陆各校玻璃没破一块,中心校图书没坏一本。主要原因是老师平时较团结,学生
三、教学改革的滥觞
古人说长江万里,其始不过沟水之微滥觞)冰为源头。某种新事物在普及之前,总会先见之于个别地方;这种历史上“滥觞”现象素为史实注目。教学改革也有这现象。往迹虽微谈谈或可激发来者的创新精神。
现在学生作业形式多样,称基础训练。而武进在解放初就有人做了。51年我在郑陆教高小语文,结合简单的语法常识如标点符号、句子成份和结构等来加深理解课文。对如何探求课文要旨(现称主题思想)、划分段落,也选择适当课文重点指导。对各种对话句式,课文出色的描述开端,或结尾等也指导欣赏或仿作……等等。学用结合,作业形式便有20多种。这些基础知识不可能在一课之中讲尽,于是先定好各种基础知识的比例(有些是每课要有的),安排到各课文中教学,每课内容不多,综合全书,知识便成系统。后来学生有的做了中教、有的成了研究员,说我讲的知识很顶用。我在区的星期讲座上也讲授过。其它老师用此法也很得手。但教师必须厚积薄发才能浅出易懂。“文革”中我靠边去教语文,仍用此法,视导小组还请我开过课。北京龙须沟小学教导主任见了作业本,特地和我通信。
此外,如现在备课上课都知道要“掌握重点突破难点”。这两句话我们在50年代初就成口头禅了。有的老师在备课录中写了如何突破难点,有的讲求语言精炼,使学生易懂易记。最擅长此道的为
四、教育花絮——听课取经
这次武进教育文史资料征稿,内容巨细不遗。细如“一人一事,一草一木”皆在搜求之列。尝闻观片叶而知时序,阅一事可启心灵,诚得斯旨。敬献芹曝,即以花絮名篇。
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初,郑陆全乡教师常以工会活动形式到外地听课取经,特点是“认真”。大家约定“专心取经,不仗佛游春”。常去的是局前街小学,我们事前去人联系好听课人数、开课年级、课题,回来由教研组先研究教材,悬想人家如何教法。听课回来再分科讨论,整理成书面材料寄给开课学校,相互切磋。局小教导(后来校长)李华同志见郑陆乡听课不同一般,特将会议室专供我们休息、讨论,可谓特殊待遇。(一般常是闻讯就去作不速之客。主人窘于招待,有被挤在窗外窥视者,听完自去,杳无踪迹)我们有了驻足之地,索性请包饭作(在铁市巷)送饭菜来集体用膳(局小询要否代办午餐?我不肯麻烦他们),饭后抓紧时间讨论,由我回去整理材料交流,双方结成多年友谊。
我们分析教学也有特点,注意虚心和求实。大凡听课易犯毛病,就是建议教者这儿应添些什么,那儿还可讲些什么。虽似渊博,其实忘记了一堂课只有45分钟。何况同一篇作品(比如鲁迅写的)每可从小学到大学,当然讲授内容不同。可见必须有所不讲,才能有所讲好。除必讲部分外,到底还应讲些什么,应让教者有选择余地。大纲要求是在一学年内达到的,参考资料也不仅供参考,我们未了解他的全学期教学计划和教这课书的各教时备课笔记前,很难充作“导航”角色。但也并非无话可说。例如就这堂所教内容说,要点是否掌握,难点是否突破,教法与教材是否适应……等待,有的研究。有时教者苦心孤诣,但并未达到预期效果,心正惶惑,我们应细心体察,甚至肯定他存在匠心独具的创造方面(如果事实如此的话),指出失败乃成功之母,不断探研,定见成绩。我们也不可作不着痛痒的泛泛应酬之语,这会使教者失望。局小同仁视我们为知已,恐这也是原因之一吧!附书于此,供同道参考。